3月3日消息，亚马逊近期推出的全新Alexa+凸显了苹果在人工智能领域的短板，使苹果陷入了存亡攸关的关键时刻。部分苹果人工智能部门的员工预测，真正的对话式“LLM（大语言模型）Siri”最早也要到2027年的iOS 20才能实现。
作为Mac、iPhone、iPad等革命性产品的创造者，苹果公司一直秉持着“冰球理论”的制胜策略：不盲目追逐冰球当前的位置，而是精准预判其未来的走向。然而，在当前这场自互联网诞生以来最大的技术革命中，苹果却几乎未站上竞技场。
这正是苹果当前面临的人工智能危机。尽管该公司一直在努力追赶生成式人工智能的浪潮——这是ChatGPT等先进聊天机器人的核心技术，但其竞争对手似乎越拉越远。亚马逊最近发布的Alexa+产品，更是将苹果的短板暴露无遗。
其实，苹果本有机会避免陷入如此被动的局面。早在2011年推出Siri语音助手时，苹果就在聊天机器人领域占据了领先地位。然而，好景不长，苹果很快就被竞争对手甩在了后面，Siri功能的提升也远未达到预期的速度。
2024年6月，苹果展示了人工智能增强版的Siri，新系统能够调用个人数据更精确地回答问题、分析屏幕内容、控制其他功能和应用。但遗憾的是，苹果并未展示出一个可行的原型，工程师们要在今年5月前完成相关技术开发，面临着巨大的困难。
自2024年10月起，苹果陆续推出了名为“苹果智能”（Apple Intelligence）的人工智能功能套件，包括写作工具、语音信箱转录、“Genmoji”自定义生成表情符号，以及可将照片和创意转化为卡通形象的Image Playground应用，还有邮件自动分类和通知增强功能等。然而，这些功能大多华而不实，有些甚至毫无实用价值。
这让我们不得不面对一个令人震惊的事实：这家历史上最具创新精神的公司，在人工智能领域似乎遭遇了惨败。
即便苹果尝试将OpenAI的ChatGPT集成进其软件以弥补自身不足，但执行效果欠佳。该功能看起来像是匆忙添加的补丁，缺乏流畅的对话能力。至于苹果的视觉智能（Visual Intelligence）功能，虽然能为用户提供现实世界的物品信息，却更像是Google Lens的基础版。更糟糕的是，因为伪造突发新闻警报，苹果的通知摘要功能（这是最基础的人工智能功能）也已被部分应用禁用。
这一系列问题大大削弱了“苹果智能”推动消费者升级设备的潜力。无论苹果如何营销，用户几乎没有理由仅为此软件功能购买新设备。
苹果内部也深知这一点，尽管他们向华尔街报告称，在提供AI功能的地区iPhone销量更好，但内部数据显示，用户似乎并未真正接纳“苹果智能”，这些功能的现实世界使用率极低。
苹果进入新领域晚于竞争对手并非异常，智能手表、智能手机、无线耳机等都不是该公司首创。但苹果总能凭借独特优势说服消费者购买其产品，甚至后来居上。即便是市场表现平平的混合现实头显Vision Pro，也是一项非凡的技术成就。
然而，在人工智能领域，苹果完全无法匹敌ChatGPT、谷歌Gemini和微软Copilot等竞争对手。尽管如此，苹果仍有机会通过打造有趣、对话性强、集成度高且实用的产品来回应竞争。2024年6月展示新技术时，苹果曾将其定位为“为普通大众打造的人工智能”，似乎正朝着这个方向努力，但遗憾的是，最终未能如愿。
当前，苹果的人工智能系统与竞争对手相比存在显著差距，这一领域的失误可能对苹果造成毁灭性打击。人工智能正成为我们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改变着我们与设备互动、沟通和处理事务的方式。
当竞争对手展示出近乎真人的全对话式个性化助手时，苹果的人工智能生成表情符号功能显得格格不入。以亚马逊上周发布的Alexa+为例，它能像人类一样进行对话并提供个性化服务，基本结合了ChatGPT的语音模式，能够深入了解用户及其社交圈、兴趣爱好、家居环境等背景信息。
在纽约亲历Alexa+发布会后，苹果资深分析师马克·古尔曼（Mark Gurman）表示，那一刻仿佛让他重温了三年前ChatGPT首次演示时的震撼：这将彻底改变游戏规则。当然，实际效果还需时间验证。亚马逊将在几周后开始推出Alexa+，由于前任领导层的问题，去年未能如期发布。我们需要看到它全面运行的表现，但目前看来前景颇为乐观。
不过，苹果仍拥有一个优势：亚马逊缺乏能够增强Alexa+功能的跨领域产品生态系统，也没有像苹果在移动设备领域那样庞大的原生应用生态。然而，这也让苹果在人工智能领域的现状更加令人失望。苹果本可以将其生态系统与先进的人工智能系统相结合，创造出强大而独特的产品。
下一代Siri将成为苹果能否翻盘的关键。该软件预计将于5月发布，距离首次亮相已过去11个月。当前iOS 18系统中的Siri实际上拥有两个“大脑”：一个处理传统指令，如设置计时器和拨打电话；另一个则负责应对更复杂的查询，能够调用用户数据，并在用户中途改变指令时保持流畅对话。
为了赶在iOS 18中推出“苹果智能”，苹果未能及时融合这两个系统，导致软件运行未能达到最佳流畅度。
对于即将到来的iOS 19，苹果计划将两个系统合并，并推出全新的Siri架构。这些改进预计最早将在今年6月的全球开发者大会（WWDC）上公布，并计划在2026年春季在iOS 19.4中正式发布。然而，原本计划在新系统（内部称为LLM Siri）中引入对话式交互方式，现已被推迟，不会在6月份的发布会上亮相。
在全力开发一个最终能够媲美ChatGPT和Alexa+的Siri之前，苹果首先需要完善其底层系统，但这一任务并不轻松。因此，苹果人工智能团队内部认为，真正的现代化、对话式Siri最早也要等到2027年的iOS 20版本才能与消费者见面。
这意味着，在人工智能领域，苹果将落后行业五年时间，这一局面比许多人预想的还要严峻。更何况，OpenAI、谷歌等竞争对手仍在加速推动技术进步，同时，众多人工智能初创公司也如雨后春笋般涌现。想象一下，未来两年内OpenAI和谷歌的技术将会达到何种高度。
据古尔曼了解，iOS 19不会对“苹果智能”带来面向消费者的重大变革，主要原因在于苹果仍在忙于完善去年发布的人工智能功能。在今年的操作系统更新推送给用户之前，苹果很难抽出精力来开发下一代操作系统的新功能。
这使得苹果陷入了一个生死攸关的关键时刻。显然，苹果在内部技术推进的速度上远远落后于竞争对手，这意味着该公司必须做出重大改变。
参与苹果人工智能计划的知情人士透露，其基础模型和大语言模型（自研人工智能功能的基石）已接近性能极限。与此同时，竞争对手也在积极抢夺人才，而苹果内部领导层也被认为在决策和执行上效率不高。
苹果仍然寄希望于模型能力的提升，但获取足够的芯片资源也是一大挑战。整个行业都在争抢英伟达的人工智能加速器来训练模型。这可能是苹果扩大自研人工智能服务器生产力度，并让芯片团队开发新解决方案的原因之一。
多位苹果员工表示，业内其他公司已抢占大部分计算资源。当苹果被ChatGPT打了个措手不及，意识到需要更多资源投入时，已经为时已晚。而且，人工智能行业发展如此迅速，以至于苹果团队成果在准备发布时往往已过时。
尽管如此，这并不能完全解释苹果为何无法落实已发布的功能。除了Siri进展缓慢、“苹果智能”分阶段推出的混乱外，帮助开发者使用人工智能完成编程的工具Swift Assist也迟迟未能上线。这款工具原本计划在去年推出，而微软的竞品系统已部署多年。
面对人工智能领域的困境，苹果确实可以考虑效仿三星、微软和亚马逊等竞争对手，更多地借助外部技术方案来加速其人工智能产品的发展。这些公司已经分别整合了Gemini、ChatGPT及Anthropic的Claude等先进技术来完善自己的系统。
苹果目前与ChatGPT的合作仅限于表面层次，OpenAI并未为“苹果智能”功能提供核心的大语言模型支持，而只是作为Siri在无法回答特定问题或分析图像时的备用方案。为了深化与ChatGPT等先进技术的整合，苹果可以考虑与OpenAI等外部合作伙伴建立更紧密的关系，甚至探索采用第三方基础模型来推出深度整合其设备和应用的竞争性人工智能产品。待自研技术成熟后，再进行替换。
在领导层调整方面，苹果已经采取了初步行动，将资深软件高管金·沃拉斯（Kim Vorrath）调往人工智能团队负责优化Siri等项目。沃拉斯此前领导了Vision Pro的软件开发，该项目在她的管理下取得了重大进展。
前谷歌高管约翰·詹南德雷亚（John Giannandrea）仍负责领导苹果的人工智能部门。但在该部门内部，员工们对苹果首席执行官蒂姆·库克（Tim Cook）甚至董事会是否需要做出更大调整提出了质疑。这场危机最终可能危及詹南德雷亚等人的职位，但立即换人也可能被视为承认公司在该领域的不足，而苹果显然还没准备好这么做。
尽管如此，苹果管理层仍然认为，尽管在人工智能领域落后，但其强大的硬件、软件和服务的深度整合，以及自研芯片和软件用户界面的优势，仍然是公司的核心竞争力所在。然而，他们也不得不面对人工智能技术带来的颠覆性变革，这一变革正在创造全新的生态系统和相关技术，对苹果的商业模式构成了巨大威胁。
人工智能是划时代的技术。苹果或许还有时间扭转局面，但这个机会窗口正在迅速关闭。（小小）